九槿

【白佟】鸢飞(下)

给姆们小情侣整点甜甜的约会🥰

ooc见谅,我写得爽就完了🥺


拐走大小姐的贼头在街上旁若无人地伸了一个大懒腰,感觉全身的筋都舒展了。他笑眯眯地看着佟湘玉,一脸骄傲,“如何!你我好不容易从店里歇了几日,还要日日应付家里才真是浪费。”

佟湘玉看他就差把“快夸我”写脸上了,忍俊不禁。来之前她也是暗暗期待过二人世界的,不成想被家里搅得鸡飞狗跳。白展堂这一出虽然幼稚,倒确实遂了她二人心愿,索性也不去想那些俗事,难得放肆地享受一刻亲昵。

从南街往北街走,一路都是拥挤的人流,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,一派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景象,好不热闹。这般情形下,她身边那位盗圣先生轻功再高,也不得不和她挤在一起,手牵得紧紧的,像是怕松开就找不着了。佟湘玉感受到了一阵久违的心动,她仿佛还是那个出阁前的少女,唱着“幸福在前方过它个亮堂堂”的情歌,跟着情郎一起看焰火。

她一路给白展堂讲解,哪家酒楼是老字号,她逢年过节就盼着来那吃上一次;哪家店的糖葫芦和桂花糕最好吃,小贝不来真是可惜了;哪家的胭脂水粉最流行,她小时候最喜欢和韩娟比。白展堂静静地听着,收集着他未参与的人生里湘玉的吉光片羽,偶尔附和几句他游历江湖时听说的。

走着走着,白展堂停步,拽了拽她。“飞霄楼?”佟湘玉念出匾额上的字,是她刚提过的最喜欢的酒楼。但是,“这么贵的店,你哪来的钱?”

白展堂扶额,他家湘玉哪哪都好,就是抠门。也不想想他天天给人当猴耍是为什么,不就为了拿点见面礼带未婚妻出来玩。他一拍胸脯,口气狂妄得不行,“你别管,我掏钱!今儿你可不是我掌柜的,是我未婚妻。佟姑娘,请吧。”佟湘玉嗔了他一眼,还是欢喜地挽了他的手臂,一同迈入。

店里跑堂上来招呼,“二位客官,吃点儿什么?”白展堂朗声道,“伙计,来间厢房。”跑堂忙招呼,“好嘞,公子夫人楼上请!”佟湘玉暗笑,平日当惯了跑堂的人摆起架子来竟也像模像样,倒真有几分贵公子的气势来了。

厢房布置得精细,最妙的是窗景,街上的万家灯火看了个清清楚楚,一派繁华尽入眼中。白展堂一坐定立刻没了刚才的气派,连哭带嚎倾诉着这几日的惊忧——哭归哭,也没耽误他嗑瓜子。佟湘玉单手撑腮,看他表演,望着远处的街灯出神。

十年前,也是这样一个灯火夜,一个黑衣大汉逆着人群迎风而来,劫持她上了高台。如今,这个人就坐在自己对面,絮絮叨叨说一些又怂又傻气的话,她听着倒一点不觉得烦还怪可爱的。

命运真是莫测,站在时间的滩涂上,竟不知并肩了多久,一回身才发现彼此的脚印早已纠缠在一起,模糊得分不清彼此。

佟湘玉想着,忍不住笑了,灯火和月光倒映在她的眸子里,温柔又热烈。白展堂看得心动,忍不住问,想什么呢。

佟湘玉说,在想你劫持我的那次庙会。白展堂夹菜的手一滞,有点紧张地问,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挺恨那个贼的。佟湘玉失笑,“还好,起码没受伤。”

她盯着窗外,捋了捋鬓边的头发,眼里带着温柔的思索。“其实有时候也会好奇,那个大汉劫持我以后会怎样,我是不是会被掳去做压寨夫人,或者想办法逃走后闯荡江湖?这样,也许我也能离开家成为一代女侠。”

那年佟湘玉是个刚及笄的姑娘,家里已经开始商量她的婚事了。日日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学女工,学妇道,学茶艺,被十来个丫鬟伺候着,说是伺候,其实是监视。她有时看着掠过窗口的鸽子,都会艳羡半晌。

好自由啊,是不是嫁了人就自由了呢。

那次庙会她期待了许久,未成想受到了如此大的惊吓。被救下来之后,家里紧张得不行,就怕她受了伤,想不开。她倒是远比家人想得坚强,甚至,她偶尔会觉得那次劫持十分刺激,或许因为那是她循规蹈矩的无趣生活里一次闯入的意外,或许因为那大汉放开她时小声道“姑娘,得罪了。”

她忍不住说,“其实还挺好玩的,我第一次知道人能像鸟一样飞起来,底下的人都变得好小好小。”

白展堂盯着她,突然问,“想不想再飞一次?”

佟湘玉还没来得及回应,腰间一沉,人已被他打横抱起飞出了窗外。佟湘玉惊得花容失色,不由紧闭双眼,搂紧了他的脖颈。白展堂在她耳边大笑,声音伴着风飘到了人间上面,爽朗道,“天天都是人家不给咱家钱,也轮到我们吃回霸王餐!”

佟湘玉忍不住睁开了眼睛,她本就是极大胆的女子,初时惊诧过后,渐渐放松了身体,忍不住向下看去。她从未这样看过汉中,宫灯亮得像夜的日出,人群摩肩接踵,往来翕忽。白展堂带着她在屋檐树梢间起落,像一对轻盈的鸟儿在天间飞驰,比她少时在窗前看过的白鸽飞得还要高,还要快。佟湘玉想,他们这夜大概看遍了全汉中的花灯。

他们停栖在一处,白展堂转眼又下去了一次——这贼头挑了家酒肆把人家的秋月白顺走了一坛!

贼头倒是一派安适,神神秘秘地凑近她,附耳道,“付过钱了,刚从你身上拿的。”佟湘玉听得一怒,佯装打他,他大笑,丝毫不以为耻,长腿一伸,就着月光喝酒喝得逍遥,彷佛底下的屋顶是同福客栈自家的。

佟湘玉看着这人得意洋洋的样子,又无奈又好笑。她倒是依稀知道,昔日的盗圣是个什么德性了。心下忍不住开心,又有些许不明的慌张。

他在江湖漂泊时,也曾这样带别的姑娘看过宫灯吗?

他这般潇洒之人,天地之大他来去自由,如今为何甘心和她归乡彩衣娱亲? 

她问,“你在江湖时,每日都是如此赶路的吗,可曾…带别的姑娘如此看过灯?”

“不曾。”她的局促,白展堂一眼就看了出来。笑了笑,伸手揽她入怀。

“湘玉啊,我给你讲个故事。从前有只鹰,可凶了比一二三还凶,他飞得高飞得快,但他特别不快乐,因为他找不到栖息的地儿。”

“有一天呢,他看见了另一只鹰,他想跟人家打声招呼,结果发现那是一只纸鸢。老鹰非常羡慕纸鸢,因为人家有根线,有人愿意牵着他。”

白展堂看着她,眼里是被月光浸泡过的温柔和郑重,“湘玉,你就是我的风筝线。”

他早厌倦了江湖,厌倦了千里逃亡,厌倦了骨血里的风沙。那年庙会,少年盗圣被人追捕至绝境,被迫劫持了一个干瘦的小丫头,暗器袭来,他出于道义保护了她,却不知道那是他此生的归宿。

她漫长的童年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囚牢,他的闯入是唯一的惊险刺激。他是被自由折磨倦了的鸟,乳燕投林般飞入了她的温柔乡。


夜色深了,白展堂喝得微醺,忍不住和歌长啸。

“划一叶扁舟,谁愿与我共逍游。”

唱到兴致起来,他一跃而起,抽走了佟湘玉的簪子。佟湘玉猝不及防,发髻散落,她嗔怒,白展堂哈哈大笑,“湘玉,我觉得我今夜像个横冲直撞的半大小子,你该与我一起!”

“再说,”他声音忽的低沉,附耳道,“自我见你,你便是妇人打扮,合该今夜让我看看你少女的模样。”

佟湘玉被他盯得脸发烫,忍不住回避他的视线。白展堂抚摸着她的脸,轻轻将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。

他们交换了一个默契的对视,忘记江湖,忘记人间,只看得见彼此。月出了,风起了,佟湘玉梳着少女的发枕在白展堂的膝上,心下是春日般的和煦。





彩蛋:

翌日。

在外浪荡一夜的小姐和姑爷前脚刚进门,后脚飞霄楼的小厮就来了。人家面上彬彬有礼客气至极,核心思想只有一个“你家姑爷吃饭不给钱。”给完银子,佟湘玉暗地里狠狠掐了一把白展堂,威胁道今后两年都没有工钱了,同时心想:学会了,下次谁逃单让无双带着刀上门要。


彩蛋2:

佟湘玉和白展堂终究没能撑到元宵,初七就忙不迭地跑回来了。一进门发现,嚯人可真齐啊。

大嘴被老娘骂得够呛忍不住跑了,小贝说衡山的糖人虽然好吃但地方太小了,还是家里热闹。小郭秀才回来得最早,也是逃回来的——这个年里,本朝捕头他们四个基本一人见了一半。

同福客栈不知有什么魔力,又苦又累生意又惨淡,一群小姐少爷江湖传奇还是只喜欢这里。

去年春节雌雄双煞闹得人心惶惶,今年大家终究过上了一个好年。

和和美美,阖家团圆。


—Fin—


本是过年时脑的,不成想现在才写完。延延延延迟祝大家新年快乐!!

ps.少女时期的香芋大家自行搜索闫妮长发的图片,我们妮儿美死个人wwww

pps.老白唱的歌,出自吴佳的《逍遥游》。


一些碎碎念:写这篇的初衷是满足我的一些玛丽苏瘾(雾)两个人是怎么约会的,老白的少年时代太精彩湘玉有没有可能体验一下呢之类的。写着写着找到了他俩关系的某种内核性的东西,湘玉的童年是个没有自由,期盼着能拥有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人,老白的童年是个早早过于漂泊,期盼着能把一些东西给别人的人。他俩之间合契是注定的事。踏实和安心对于双方都是最重要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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